保守又浪荡的西班牙艺术

毕加索作品《Three Musicians》

城市涂鸦：草根也浪荡

与相对保守的传统艺术相比，涂鸦是西班牙最活跃生动的现代艺术形式。每一个到西班牙的人都无法忽视涂鸦的存在，马德里五颜六色的地铁车厢、瓦伦西亚世界文化遗产边上的图形、巴塞罗那幽暗的哥特区老建筑上涂抹痕迹，甚至垃圾桶、放在过道角落的折叠梯、高出地面的土坡侧面、电梯的门都成为涂鸦对象，上面既有政治口号、字符图形，也有卡通人物、宗教与神怪形象和抽象风格的绘画。大部分的涂鸦创作者既不是专业艺术家也不是艺术系的学生，而是想要表达自我的街头少年而已，因此多数涂鸦具有强烈的匿名性，但是大尺幅的涂鸦作品往往有独特的签名。多数涂鸦者出于偶然、零散的表达，但是受过学校训练的涂鸦艺术家也有系统性的图像表达和特殊的字符签名。这里面很多人的直接目的就是希望能为画廊发掘，以致有人会留下自己的e-mail地址或者网址。

西班牙著名的大学城萨拉曼卡拥有的大学城氛围，让这座城市政治涂鸦的频率要比其他城市高出许多。在萨拉曼卡，时不时能够看到呼吁“解放巴勒斯坦”以及斥责“欧盟等于法国德国英国轴心”的文字涂鸦，而在多数城市，设计政治性的涂鸦最多的是围绕纳粹符号进行的涂鸦战争——纳粹份子画出的“卐”字标志上，会有其他人来画上一个否定性的红叉，还有把“卐”字标志丢入垃圾桶的图形等反纳粹的涂鸦作品。这也说明，与外来移民有关的种族问题是西班牙具有普遍性的问题——大量北非、东欧和亚洲移民的进入带来一系列经济和文化碰撞，这是全欧盟都争议激烈的话题。涂鸦艺术就在这样的社会条件下，在西班牙蓬勃发展，成为西班牙艺术市场中那些草根力量的象征之一。

西班牙艺术大师巴勃罗·毕加索

原创！还是原创！

欧洲的从业者一直比较看重艺术品给人的直觉感染，以及其在博物馆、美术馆和重要藏家体系中的认同度。几乎所有的艺术品都有固定的，相应档次的流通渠道，一切都在一个秩序中进行。所以对于画廊经营者和拍卖业者来讲，如何进入、开发和维护与这样的一个系统的关系和沟通的有效性就成为了至关重要的事情。而“原创”，是进入这些体系最基本的通行证，以西班牙巴塞罗那的Poligrafa Obra Grafica（POG）画廊为例，这是一家有50多年历史的老牌画廊，其强项是版画制作和营销。这个画廊一直在做的是请艺术家本人到他们的工作室来创作、签名、授权，然后限定版数，印制完成后便将模版捐赠给博物馆或销毁。POG画廊负责人安奇•萨波兰卡特（Angel Samblancat）强调：“好的艺术品一定要具有原创性，而不能是复制。我感到中国现在的艺术家们好多在图像上太雷同了，这样就会丧失艺术品一些本质上的东西。对于另一个文化背景的人们来说，这样的现象也只能让他们难以抉择，最终可能就只是在继续观望。”一个出售复制品的的画廊负责人说这个话好像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但也反映出国外同行对中国艺术品的看法，“好的艺术灵感和创意来自艺术家自己的头脑，而不是单靠简单的图式拼贴和符号抄袭就能做出来的。”他的意见也代表着西班牙艺术界的主流看法：不能因为商业的利益给艺术家过多压力，更不能根据藏家喜欢的图式或者样本，逼迫艺术家去不断复制，哪怕是复制自己的作品——这是西班牙艺术市场生生不息，繁荣至今的一大要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