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圭吾：日本文坛怪杰

东野圭吾

从工程师到“推理小说之王”

自2007年年底,他的作品被陆续介绍到中国。短短几年,中文版系列销量突破120万册,轻松占据了日本文学在中国的大半江山。现在中国的年轻读者,如果被问及谁是他们熟知的日本作家,脱口而出的一定就是“东野圭吾”这个名字了。就是在日本,他的作品,也是被改编成影视剧、漫画次数最多的。

曾经是日本文学奖的“万年候补生”

东野圭吾的蹿红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他也曾很多年得不到文学界的认可。1958年,东野圭吾出生于大阪。学生时代,他读到了一本以高中生为主角的推理小说——小峰元写的《阿基米德借刀杀人》,“觉得这样的小说实在有趣……自己好像也可以写写看”。他的处女作《安德罗丁的警告》就是这段时期完成的,只是从未发表过。

1981年从大阪府立大学工学部毕业后,东野圭吾当了一名电子工程师。“工作了两年左右,由于感觉上班族的日子过得十分单调……所以我就每天利用下班之后的时间写小说,连续3次把写好的作品寄去参加江户川乱步奖(日本推理小说的最高奖),希望在工作之外,能有个比较不一样的生活支柱。”结果这第二职业比第一职业干得还红火。1985年,凭借着一部《放学后》,他如愿以偿地摘得了大奖。

率性的东野圭吾在得奖后,辞职奔赴东京,开始了自己职业作家的道路。但是命运并没有特别眷顾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任何突破,写作事业一直惨遭“不幸”。他的作品每年都被列入日本权威的吉川英治奖(日本大众文学领域的重要奖项)和直木奖(更关注新作家的奖项,是文学青年的进阶之奖)候选名单,但又每一次都在最后时刻落选。可怜的东野圭吾在吉川英治奖里当了5回候补,在直木奖里当了6回候补,还在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里跑了4回龙套。其间只有1999年,以《秘密》获得了一次推理作家协会奖,其他都是与大奖擦肩而过。

《秘密》是东野圭吾写作事业的一个转折。这部小说1999年被改编为同名电影,由当红影星广末凉子主演,一下子把东野圭吾推理小说的知名度打响了。自此之后,《浪花少年侦探团》、《恶意》等近10部同名影视剧的改编,让东野圭吾之前被人遗忘的那些小说重新火了起来。他越来越走进大众的视线里。

2006年,东野圭吾迎来了自己写作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年。根据其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连续剧《白夜行》,一举夺得当年日剧学院奖的4个主要奖项。而另一部小说《嫌疑人X的献身》,囊括了日本三大推理排行榜第一名,这对推理小说家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成就。

《嫌疑人X的献身》还获得当年的第134届直木奖。获奖时,东野圭吾的发言让人忍俊不禁。他说:“当初每次中不了奖的时候,我就去和朋友们喝闷酒,一边喝大家一边变着法子编排评委会委员们,说他们玩猫腻。现在终于中奖了,要去找那些一起喝过闷酒的朋友们再喝一回,我得改变说法了,要对他们说:‘直木大奖啊,那可是评选水平很高的奖项哦!’”

他说出这番话,也是在半开玩笑地发牢骚。日本社会一向重视“圈子”的概念,像东野圭吾这样半路出家的作家,在日本的文学界当然会被视为异类。曾有日本作家抱怨说:“假如这样业余的家伙写成了名家,那我们这些职业出身的将置身何地呢？”如此一来,东野在文学的道路上走得不那么顺畅,也就可以理解了。

随着东野圭吾摆脱“万年候补生”的处境,其在文学界的地位不断上升,他的名声达到了日本推理作家难以企及的顶点,也创造了日本推理文坛近年来难得一见的销售奇迹——他的小说在日本一年能卖出近600万册。

“出身不正”反而让他成功

东野圭吾的作品总是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清楚,但又对真相有所保留,不知不觉间就把读者带入他所设计的谜局中,最后谜底揭开,一切出人意料又仿佛有迹可循,丝毫不显突兀。这些超乎常人的想象,不似循规蹈矩的一般人可为,而这种写作风格正得益于他理科出身的背景。

相声中有句流行语:“科学家会武术,流氓也挡不住”,东野圭吾就属于“科学家会武术”这一类人。他写作的风格,深受自己职业的影响。虽然从专业写作技巧上说,他未必能超越职业作家,但其推理小说中的严密逻辑关系与大胆想象力,正体现了他工程师生涯养成的思维方式,绝非传统作家可以做到。

日本网站上有一个东野圭吾的“粉丝”会,其中有人评价他的魅力在于:工程师的出身,决定了其作品简洁流畅的特点;工程师较为简单的生活工作环境,又使他对社会的理解相对“单纯”,其思维习惯更接近于普通人,而不是像超越社会普通阶层的思想家、社会学家,所写的东西让人读起来疲累不堪。“东野君的书,带有一种孩童气的遐想。”一名读者这样评论。

而在出版界人士看来,东野圭吾的成功不只归因于他自身的努力,其作品能与广大读者不断变化的阅读观念相契合,恐怕才是最关键的因素。近年来,阅读推理小说在全球都成为一种时尚,随着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物质水平不断提高,人们对精神食粮的需求和对休闲消费的诉求也与日俱增。而优秀的推理小说既能刺激长时间单调工作后的大脑,又能昭示出人性,将娱乐和思考结合在一起,给读者共鸣式的回响。所以,东野圭吾的书,才会让如此多的读者痴迷不已。

喜欢恶作剧

东野圭吾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阪人。大阪人富有幽默感,在性格有些刻板的日本人中颇显另类。他在写作时,那种有些孩子气、爱恶作剧的性格,就时有表现。

他经常会把自己身边亲友的经历夸张放大,变成作品中的故事。东野圭吾是家中幼子,有两个姐姐,一个是航空公司的空姐,另一个是教师。于是,他先后写出了以空姐生活为背景的作品《云上杀人现场》和以女教师经历为基础的《浪花少年侦探团》;东野圭吾有过一段不甚成功的婚姻,这段婚姻也能在他的作品中找到痕迹:他的《放学后》主角前岛就是一名女子高中兼职教师,与他当时的妻子一模一样。

随着东野在中国的影响愈来愈深,记者曾和与他相熟的人士联系,想采访一下这位日本文坛的怪杰。那位老兄一笑之后说:“介绍你认识不要紧,当心下一部作品中他给你安排个被谋杀对象之类的角色哦。”

嗯,不可不防啊,东野圭吾这个不拘一格的“老顽童”,这种事,他的确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