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歌手》之后 李健都在思考什么?
文章导读
《我是歌手》之后 李健都在思考什么?《我是歌手》之后,李健[微博]火了,一个段子流传了很久,就是在节目录制期间,坐在车内的李健看到车外的歌迷举着灯牌各种欢呼,转头问身边的工作人员:“是不是你们花钱买的?”东北人张口即来的段子和幽默、清华理工男高智商的气质和冷傲,外加高颜值,瞬间成为另一种“男神”。
现在的李健,已经可以说是偶像派,各种采访车轮战,各种专题大片,各种代言商演,各种电影以及真人秀合作,但他没有忘却自己的歌手身份。“看见李健”大型巡回演唱会已经启动,12月26日就将唱到广州体育馆;第六张个人创作专辑《李健》也已经推出。接受信息时报[微博]记者独家专访时,他聊得更多的是“四十不惑”,是关于信仰和命运的思考,他认为人的事业就像涟漪一样,一环套一环,一个圈子套一个圈子,年轻的时候看到的样貌是在一个情境之下,现在有了历练和积淀之后,到了更大的圈子,所写所唱的必然是涵盖的内容越来越多。
一直在思考音律:
中文歌就像一匹野马,一旦驯服就更有力量
李健早前受访时谈及一个名词“学者型歌手”,更明确的意思是希望成为不断学习的歌手,向阿城、陈丹青这样的学者学习。虽然在《我是歌手》节目期间,李健收藏的专辑和推荐的书都深受文艺青年追捧,但他也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虽然是高学历,在歌手里也算是读了一些书,但和真正的学者相比就差很远。
不过,李健却一直也是“学者型”歌手,因为他比其他歌手花了更多的时间研究音律,他说自己不太喜欢特别直白的、特别口号式的创作,虽然像迪伦、列侬这样的欧美大神一针见血的创作也很好,但是中文贵曲不贵直,他更偏好一些隐晦的表达,“我对中文的美感更留恋一些,更喜欢意味深长的东西”。在李健看来,中文的韵味和信息量更大一些,其实中文歌最有魅力也最难,谁能把汉字巧妙地融入到音符中,谁就真正赢了。他说很多人写的歌曲常常将一个优美的旋律剪碎,那就是因为不太懂得字音跟音律的相处。李健说自己也有留意看到《中国好声音》周杰伦说唱好中文歌才是最酷的,认为他说出了真正一个结论——中文歌很难唱,要把中文歌唱好是额外魅力,中文歌就像一匹野马,很难驯服,一旦驯服了就会更有力量、更有特别的马力。
在李健看来,很多ABC唱R&B很好,但写中文歌一塌糊涂,因为掌握不了中文歌跟音乐的嫁接,唱起来就特别幼稚可笑。在李健的流行音乐谱系中,他认为罗大佑与李宗盛就特别好,可能李宗盛还稍差一点,罗大佑写的歌非常顺,就像念出来一样,比如“东方之珠,我的爱人”,这种韵律完全不拗口,其实是很难做到的。很多人不考虑这个字放在音乐里是违反阴阳声的,中国戏曲也是讲求以字带音,老一辈京剧是遵守这个的。李健说因为父亲是唱京剧的,所以自己从小就听他讲,也就额外特别重视这些,“因为最终你唱的是字符,不是音符,唱的音符让字本身音律变了就失败了。当然也有一些很平庸的旋律,填上很好的词如虎添翼焕然一新,比如《同桌的你》,旋律其实平淡无奇,填上那个中文歌词就很优美,有些英文歌唱起来很好听,填上中文词就一塌糊涂”。
李健说,自己现在出了6张个人创作专辑,感觉中文歌最难的是既要掌握音乐,也要掌握文字,因为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行当,这里面的奥妙,音乐学院老师不会教也教不出,只能靠自己去体会。通过这么多年的思考,李健也总结出其实另外有些歌很拗口,比如许巍的歌很多音就很拗口,但为什么听着顺,因为是他的音乐自带方言,他用陕西口音唱出来;郑钧也有,很多拗口也会觉得自然,“这种在音乐里就叫‘腔’,这种腔就能够融化这些干戈,腔足够强大就自成风格。其实流行乐坛也需要很严谨的作品,流行音乐绝对不是那些人拍拍脑袋就写歌、填词,有些甚至还得到一些虚名,绝对不是那样”。
一直在思考信仰:
虽然是很庞大的话题,但总要给出自己的思索
新专辑定名为《李健》,但却不是一张概念专辑,李健说他不希望像港台歌手那样做成有主题的专辑,但冥冥之中,新歌从《美若黎明》开始,到《风吹黄昏》、《日落之前》再到《消失的月光》,又是一个时间为轴的设置。他说大概可以想象一个人在生活中就像一条船,像在航行一样,当然有帆船、有轮船、也有独木舟,有些人有信仰就会有多点方向感。在新歌《沧海轻舟》中有说出一些一直想探讨的话,比如歌词写到的“信仰欲望,花落草长。若说云烟,也非过眼。眼前彼岸,何止无边。纠缠解脱,与之何干”,有些时候分不清什么是信仰什么是欲望,追求信仰有时也是一种欲望。
李健说这些歌被认为深刻也好玄妙也罢,甚至大而无当都可以,但就是自己近期在思索的问题,文字的方式也是之前没有用过的,用四个字像古文的韵律,不是为了中国风才那样写,因为旋律就是那样的。李健用这样一首《沧海轻舟》写出了自己对信仰的看法——从此起彼生的信仰和欲望,带到自身对人生所追寻,“总有先贤化星闪闪,可我宁愿灯光为伴”。李健说信仰与宿命是很庞大的话题,也没有太大能力去探讨,但总要给出自己的思索,他认为写情歌很容易宣传传播,但那样没有诚意,只要想自己愿意写的主题,就不需要讨巧。
李健也说,思考是很痛苦也是很快乐的事情,没有人逼着你思考,或者说你的思考有没有意义,也值得商榷,但是自己的专辑,就是希望歌迷别一下子听懂,经过一些推敲触发一些思考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就像新歌《众妙》,单纯看题目能够想到道家经典老子《道德经》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李健说自己的创作主旨也是,“我喜欢让别人想一想我到底写什么的感受,不想让别人一下子就听懂”。
一直在思考命运:
不喜欢按照别人的剧本演,虚假都会抗拒
新歌《沧海轻舟》和信仰有关,当然也和命运有关,《假如爱有天意》也是在讲命运,“命运也是近来一直思索的问题”。过了四十岁,李健说:“以前古人总说四十不惑,但我现在过了四十岁也没有不惑,其实谁能做到不惑?没人能不惑。像我们接受了很多教育、看过了很多书,也依旧有很多困惑,很多东西也是似懂非懂。”
正好在四十岁的关键一年上了《我是歌手》,名气和影响力再一次得到飞跃式提升,李健说过了四十岁,新的作品不会像以前那样的思维方式,“小时候在家庭,长大了到学校,年龄越来越大,圈子越来越大,涵盖的东西也越来越大,到第6张(专辑)也是圈子变大了。人生境遇也是像涟漪一样一环一环的,生活范围在逐渐变大,能不能到无限大也是你的造化”。李健说现在回头看,以前写的歌是很真实真切的,当时视野是那样的状态,没有什么不好,但人的见解跟年龄有关系,不到那个年龄根本体会不到那样的心境,即便是相同事情发生心态也会是不一样的,面对陌生人、面对突发事件都有很大的不同。
在李健看来当前的人生干扰太多,生活方式变了,人的思想也就变了。如果这些思考体现在歌里,李健就以《迷雾》举例,“层层迷雾仿佛是弥天大谎”,他认为这是比较大胆的写法,这首歌写的是进退两难的人,新的城市融不进去,旧的家园也回不去,歌词写道“种着庄稼的土地长出了楼房”,大家都会明白是什么意思。而《风吹黄昏》讲一个跌跌撞撞在人群中落伍的老人家;《日落之前》用别样的方式讲述中年人再婚;《深海之寻》看着是讲环保,其实是说过度的自由让人身陷囹圄。
李健说因为经历了很多事情,现在做音乐都是做减法——用最简约的方式和乐器,不能有冗余的信息在音乐中。以前追求音乐丰满,单纯吉他就会录七八把,音乐做起来都是很庞大、很饱满的,走了许多复杂的路绕一圈就会喜欢做减法,乐器尽量用得少但是有效,不应该用冗余的音符,这些体悟其实和对命运的感受是一致的。
李健说自己平时也会看《中国好声音》和《中国好歌曲》这样的节目,自己参加节目不喜欢照着别人的剧本演,开发布会也不喜欢和主持人对流程,都喜欢现场即兴发挥,虚假的东西都会抗拒。李健说之前在《中国好歌曲》听到赵照的《当你老了》,当时就流眼泪了,写微博说让自己有一种翻唱的冲动,两年后果然在《我是歌手》翻唱了,这也是命运的巧合,“这首歌用词简单也很口语化,但是特别打动我,每个人都逃避不了老,逃离不了老弱无力的状态,这才是永远伤感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