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身份符号 我的“奢侈品恐怖症”
文章导读
尊贵的身份符号 我的“奢侈品恐怖症。在上海等地举办的国际顶级奢侈品展上, 2000元一两的茶叶、1万元一瓶的白酒,1200万元一套的家俱,其中价值257万元的手表、2万多元一瓶的法国干邑等,千万元以下的商品相当好卖。所有最好元素的叠加,在制造琳琅满目的顶级奢侈品,比如中国文字里的“鑫”,以及民间高人创造的诸多“福禄寿”的最高级合成物。
快过年了,上供的各路人马又驮着大包小包的好东西进京了。
据说,剔除那些胎死腹中的天天价烟(一条高达5000元,每支烟值25元),中国最新的天价烟排名是:红河 道(每条2300元、下同)、黄鹤楼 08(2000元)、利群 休闲(1900元)、苏烟 铂晶(1900元)、真龙 盛世(1900元)、白沙 和天下(1800元)、黄鹤楼 1916(1800元)、南京 九五之尊(1800元)、钻石 软景泰(1800元)、双喜 尊贵逸品(1500元)……即使价格再咋舌,但总有一部分人抽得起——他们是这个社会奢侈品的检验者和拥有者。
短短一根香烟高达十多元,抽烟者抽的不是烟,而是尊贵的身份符号。
一个个先富起来或正在富起来的人,正在寻找属于自己的物质图腾。从国窖1573到黄鹤楼08,生活必需品的奢侈化,走上了一条快速道。经由一场场奢靡的金钱游戏,真金白银就这样流入特许垄断行业的大口袋。
近年来,最富有想象力和拥有特别通道的人,都在为全社会的财富权势阶层服务,引导渴望阶层晋升的人士,步入奢侈品消费行列。攫取财富曾经轻而易举,并伴随有某种伟大的成就感。制造奢侈品的,也在享受数钱的快感。为腐败阶层提供簇新的攀比炫富工具,为行贿者提供更有指标性的行贿物品,同时获取腐败溢价收益,那高高在上的阿拉伯数字,就是他们小聪明的溢价收入。腐败制造业,一个何其蒸蒸日上的朝阳产业!中国现实决定了他的生命周期依旧看长。在政治清明之前,钱越洗越多,越洗越快,泡沫般的人民币就这样哗啦啦流向那些幽深的下水道。那里已经挤满了猕猴桃般奇异的脑袋。
什么都可能成为奢侈品代码,资本与权势的黑手伸向那里,那里就会滋生让民众自卑绝望的奢侈品,比如房子。
经由对一个个生活必需品的垄断与支配,特权富贵阶层在炫富之余,炫实力能量,他们生活的巨大乐趣竟然从剥夺穷人开始。他们没有敌人,只有恶作剧的对象。精神上的堕落,造成空前的残忍。他们自成一体,过着体面光鲜的日子,他们还要穷人的难看。这就是丧失了伦理底线的中国资产阶级的德性。
我腐败我快乐,但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快乐。
让大众成为无法参与富贵金钱游戏的可怜虫。
穷的只剩下钱,绝非富人的撒娇,而是其真实生命状态的写照。上海有一位男士,每天的目标是花掉十万元,他必须通过消耗皇家礼炮才能完成任务。接受邀请的朋友,经常被一字排开的炮口所惊吓,喝高之后,他们一听到皇家礼炮就浑身哆嗦,“那不是酒,是敌敌畏啊!”通过豪宅、名车、金表、时装、鞋子、挎包、项链、脚链、手链、雪茄诸如此类的奢侈品,新富阶层那股压抑不住的内心膨胀感和自我炫耀的冲动得以宣泄。大众媒体对此不加掩饰的媚态,凸显着这种爆发性炫富冲动的价值,并塑造着中国社会的基本价值观。
世界奢侈品协会指出,2008年中国奢侈品消费首次超越美国,2009年中国奢侈品消费总额超过94亿美元,占全球比例高达27.5%,仅次于日本。短短数年,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奢侈品消费市场。
衣食住行全面奢侈品化。
在上海等地举办的国际顶级奢侈品展上, 2000元一两的茶叶、1万元一瓶的白酒,1200万元一套的家俱,其中价值257万元的手表、2万多元一瓶的法国干邑等,千万元以下的商品相当好卖。所有最好元素的叠加,在制造琳琅满目的顶级奢侈品,比如中国文字里的“鑫”,以及民间高人创造的诸多“福禄寿”的最高级合成物。最高级物品是一个比想象力的运动,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出的。把最高级由形容词变成名词,失去实用功能或者甚微的奢侈品创造系列,显示了人们满足虚荣心的卓越才干。在那些东西面前,权贵以及附庸玩物们眼波流动,那是装饰其平凡肉身的神物。而对老百姓而言,则灼伤了他们的双眼。他们因自卑而却步,那是一个与他们无缘的世界。
物质把世界分割成不同的种姓。我们不再是一体。
奢侈品的泛滥,是财富集中的征兆。无数穷人供养了那些腰缠万贯的权贵。
他们所拥有的跑车、名表、别墅与包养女人的数目,既是他们圈子里炫富斗狠的标尺,也为全社会卑微而心怀不甘的人做了示范。
穷者越穷,富者愈富。更多的人民币洗劫民众的财富,同时让权贵们更显其富。那些奢侈品就是他们的战俘,悬挂在指间、脖项和裆下。
抽好烟其实不算多大的本事,如果嘴角叼的是一条2000元的香烟,又刚刚生出了二胎,还正是所需要的男孩时——面前的这个人不正是中国当下最成功的成功人士么?前不久,在南京我有幸见到了这么一个建筑商。他骄傲地宣称:“我这儿的一切都是顶级的!”茶叶、香烟、打火机、酒、苹果、家具、观赏鱼等等自不用说,厨师都是从大饭店高薪请来的。他还听从风水大师的指引,花了近千万买了一款前低后高的坐骑,端放在门前左侧。“那是辟邪的,从不用它。”他笑咪咪夸耀道。
这一切令我害怕,这或许就是“奢侈品恐怖症”吧?